投稿

徐兆寿新作《荒原问道》:人到中年的体悟与文学书写主题的变迁

来源/ 甘肃文化产业网 作者/ 姚康康 时间/2014-04-14 12:34:00
甘肃文化产业网按 《荒原问道》是徐兆寿先生非常看重的一部长篇小说,对于这部小说的创作,他投入了极大的期望和热情,几易其稿,初稿完成后,曾向不同范围的专家学者、批评家、学生征询过意见,这在他以往的文学创作中是不太多见的,足可以看出他对这部书的重视程度。

《荒原问道》是 徐兆寿先生非常看重的一部长篇小说,对于这部小说的创作,他投入了极大的期望和热情,几易其稿,初稿完成后,曾向不同范围的专家学者、批评家、学生征询过意见,这在他以往的文学创作中是不太多见的,足可以看出他对这部书的重视程度。

《荒原问道》是徐兆寿先生中年书写的“集大成”之作,是一部寄予了相当大的写作“野心”的作品,在这部书中,有着一个文化学者兼作家多年的人生体悟,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他文学书写的变迁和希望对以往写作的突破和超越,因而,这部书的创作,对于徐兆寿先生来说便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对于读者来说,也便留下了许多期待。

应该说,《荒原问道》的创作,标志着徐兆寿创作风格与题材的一次转移,是其第三个创作阶段的开始。就目前的创作来看,徐兆寿先后经历了青春书写、社会热点书写两个阶段。前者是以一个执著的诗人和诗坛殉道者的身份出现的,代表作品有《那古老大海的浪花》等。徐兆寿在当时的诗歌创作,来源于一位诗人对文学的热爱与坚守。徐兆寿的诗歌创作主要开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那正是一个黄金的诗歌年代(八十年代)刚刚过去,商品经济与物欲成为社会主潮出现之际,文学的热度在下降,诗人纷纷转行的时期,徐兆寿在当时以诗歌鼓与呼,不乏响应者,但同时也几多寂寞与无助,然而他的努力和热情仍令人感动和肃然起敬,他的诗歌创作构成了九十年代以来甘肃诗坛的重要收获,这是他文学创作的第一个阶段。众所周知,大学毕业后的徐兆寿先生从事过多年的高校行政工作,成绩比较突出,并有多次到有关政府机关工作的机会,后来他主动放弃了仕途这一条道路,他的选择令周围许多人难以理解,在中国这样一个官本位的环境中,这是他人生道路的一个艰难转型,这种现象是不多见的,从根本上来说,他其实仍然心系文学,向往于学术之路。此次转型,开始了徐兆寿文学创作的第二个阶段,同时,作为一个文化学者,也开始成型于此阶段。除过文学创作,徐兆寿作为国内年轻的性学研究专家,也为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些新的视角和文化底蕴,长篇小说《非常日记》,当代的《沉沦》,是首部涉及国内当代大学生性问题与心理问题的畅销书,《生于1980》是他对八O后问题的关注,另外几篇小说也与他此时的文化研究不无关系。徐兆寿此阶段的小说创作,基本上以80后群体为主,他们在小说中基本上是以大学生的身份出现的。作为人生不同阶段,大学阶段是人生成长过程中的重要阶段,也是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时期,然而长期以来,对这个群体的文学关注并不是很多,尤其以心理健康、情爱观为角度的写作更是少之又少,但无可置疑,这些问题又是社会热点和难点问题,成为困扰和影响这个年龄阶段的一个重要问题。我们不妨可以说,徐兆寿这些小说可以算作是新时期成长小说的组成部分。以往的成长小说,比如《草房子》、《看上去很美》等,往往写到中小学阶段,其实往宽泛处说,大学阶段也是一个人成长的重要阶段,他们虽然在法律上取得了成人的身份,但在心理和思想上并未完全成熟起来,因此也只能算一个“准成人”,他们成长过程中的困惑谁来关注,无论从文化研究还是小说创作来看,徐兆寿都将此纳入自己的书写范围,这也是徐兆寿学术研究和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阶段。

如果说第一阶段徐兆寿关注的主要是文学,那么第二个阶段他关注的主要是社会,到了第三个阶段,亦即以《荒原问道》的创作肇始,他转入到文化与心灵的叩问之中,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层层向内转的过程,这种向内转的过程,体现出创作和研究的深化和复杂化,虽然从题材上来看从自我到社会,再到文化,似乎视角是变开阔了,到了外层的地域,实际上我的感觉是他的创作是在渐渐深入内心和精神最深处,是一个从“小我”到“大我”,再到“心”之根源的过程。研修佛学的人都熟悉一个“小乘”与“大乘”的问题,王国维谈境界也提出过三层境界问题,那么以此类推,徐兆寿的创作便体现出一个对自我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如果说前面的创作只是体现一个“是什么”和“为了什么”的问题,那么到了《荒原问道》中则是关注“为什么会这样”的问题。王国维说过一句很感人的话:人生过处唯存悔,知识俱增只宜疑,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点,它是生命历程的深化,这部书中的人生的疑惑也便由此而来,勿宁说书中是“好问先生”对人生与社会在提出疑问,不如说是作者借主人公之口表述自己的观点和困惑,人生的体悟是“向心”的,而非“离心”的,所以说,此阶段徐兆寿的写作在向内转便是这一层道理。

《荒原问道》写了主人公夏木生活于这个世上全部的遭遇和体悟。这里的遭遇包括生命遭遇和精神遭遇两个部分。故事由“我”的故事和夏木的故事两部分组成,“我”其实是夏木故事的叙述者,重心还在于夏木的故事,夏木的故事包含着书中全部的沉郁和悲怆。书稿完成后,徐兆寿先生曾征询过一些人的意见,他问大家,他的这部书中到底有没有写出一些独特的东西,发前人之所未曾发,在我看来,应该还是有的。从文化角度或性学的角度来切入小说叙述在别的作家那里已有过尝试,上个世纪的寻根文学,以及贾平凹的《废都》都属此例,甚至陈忠实的《白鹿原》也不乏性的描写。因为在此前有过这样一些作家进行过尝试,所以徐兆寿的担忧是有一些道理的。《荒原问道》的创新之处在于作者以双重独特的视角对夏木生活的遭遇进行叙述,夏木的形象是一个遭遇生存困境,而具有独特意蕴的文学形象。作品中的跨度比较长,从五十年代一直写到新时期,夏木作为一个右派先后经历了改造、饥饿、逃亡、隐姓埋名、结婚、考大学、衰老等不同阶段。夏木作为一个历史和政治的受难者,他在民间获得保护和新生,这种民间的、西部的、底层的文化很有必要值得考察,徐兆寿以传统的文化视角与多年的性学与社会学研究的双重视角来书写夏木如何成为夏忠,在动荡的年代从民间寻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这里的传统文化视角不是指纯粹的儒家文化,在这里包括着许多民间的、地域的成份,而从性的角度来切入考察个体的生命遭遇,又包含着徐兆寿的学术视角和人文关心,过去的的文学书写,从文化的角度来谈问题,往往离不开儒道释的角度,而从性的角度来谈问题,又容易复制《金瓶梅》的模式,从民间的角度,《白鹿梅》中写过一点(田小娥),然而写得并不多,也不是作品的主线,《荒原问道》则以民间文化与现代作为学术视域下的性学研究的角度为经、纬线,来叙述夏木(忠)一生的困境和遭遇,这就是作品的独特之处;此外,长期以来,由于受新文学中启蒙主义的影响,民间往往是一个需要启蒙的阶层,其实从现实中来说,民间和知识分子构成了一种互相启蒙的过程,我启你蒙和你启我蒙的故事,《荒原问道》无疑写了这种新的东西,而启蒙主义文学和左翼文学(在这里仅指受《讲话》影响的左翼文学)则恰恰是走到了两个极端,在《荒原问道》中,我们可以从中发现许多熟悉的然而鲜有作品涉及的东西,这是它的另外一处价值所在;还有一层,无论是夏木的故事,还是“我”的故事,都是寻找一种“自由自在”的状态,而在现实处处碰壁的过程,这里面写到了许多人物,男男女女,自觉的和不自觉的,有知识的和没知识的,共同陷在他们人生中的困境,这是作品的第三个引人注目的地方,亦即作品中的哲学探索。当然,其中不乏许多个体的体悟,掺杂着自我的和非自我的人到中年的体验,想来应该是容易在读者中不同年龄段中引起共鸣的。

《荒原问道》这部书中也有许多章节写到了大学校园。作品写到了八十年代校园生活的理想主义情怀,关于这点,从《雪花那个飘》中可以看出一些相似的东西。作为大学生的夏木是传奇的,他的才情和多年来民间生活所形成的文化经验成为他身上的深厚底蕴,后来作为大学教师的他也不乏吸引人的地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注定成为大学“游戏”规则中的边缘人,他钟心于传统文化和现代哲学的探索之中,不屑于职称评定和学术论文写作,也不屑于与学术投机者为伍,我感觉到就这点而言,有许多“现实生活”的影子,讽刺了什么,如何理解,相信读了此书的读者自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免也要会心一笑,这是属于小说写作中的“忍不住”,与作者长期生活在大学校园,又作过多年大学教师的生活经验不无关系。同时我们亦可以看作是作者对大学生态环境的一种深刻反思,涉及精神家园重建的许多重要问题。

无论从文学书写变迁的角度,还是从文化研究与人到中年的体悟的角度,《荒原问道》都是积累了多年的经验,尝试回答“文学是什么”和“人是什么”的问题。当然,文学作品不是哲学著作,它需要的是以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来演绎作品内容,《荒原问道》是一部非常有必要予以重视的作品,单从凉州这块土地上来说,它完全有理由与雪漠的《大漠祭》,李学辉的《末代紧皮手》一道,达到相同的水平,同时也有它自己的许多独特的东西,《荒原问道》为“凉州现象”又贡献一部力作,进而成为西部文学的重要收获之一。

(注:《荒原问道》,即将出版)

特别声明:甘肃文化产业网为公益性网站,转载此文(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是出于向网民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非商业用途。若有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作者或者媒体机构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

栏目导航

推荐阅读